我们是否该来谈谈“积极分子”?上世纪的中国,每一场运动,都涌现出一批“积极分子”,如“土改运动积极分子”、“反右运动积极分子”、“批林批孔积极分子”、“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积极分子”。当然,我们穆斯林感触最深的是“宗教改革积极分子”。 一九五八年,杨静仁在八大二次会议上发表了题为《宗教压迫是压在回族人民身上的一座大山》的发言,通过积极主动地对本族宗教和文化的革命,维护了自己的利益,并被历史所铭记。最终,“积极分子”这一概念,根据“积极分子”们在历次运动中的历史表现,被定义为这样的人—— 他们被人用来达到进行社会动员和社会控制的目的,同时他们又是政治投机者。 从被人使用的层面上,他们是工具。但作为政治投机者,他们根据政治形势的变化来谋取个人利益,向上攀爬,朝对自己有利的一方站队。作为政治投机者,他们既不忠于国家,更不忠于他人,而只忠于自己的利益。 眼前,我们在“中国化”问题上,面临着相似的历史问题。“中国化”这一说法,对它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国家认同。所谓宗教的“中国化”,就是信教群众的国家认同,即一个有宗教信仰的国家公民对自己国家归属的认知。 对中国穆斯林而言,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热爱生养他们的家园,在现代民族国家的政治制度中认同自己作为“中国人”的国民身份,并愿与国家荣辱与共。“中国化”的实质,就是进一步加深这种国家认同。对穆斯林开展“中国化”工作,应紧紧围绕国家认同进行,而不是将其扩大化到宗教、文化、建筑、艺术领域,搞成意识形态斗争。近来出现的“伊斯兰教中国化”这种说法,就像是“宗教极端主义”的提法,所反映的是在把握一种概念及其所对应的社会现象的不严谨。 所谓“不能把国外的建筑风格奉为圭臬”,所谓“引导伊斯兰教界人士和穆斯林群众在清真寺建设中,自觉融入中国元素和现代元素”,这不是“中国化”,而是文化专制主义和大汉族主义。这种认为建筑物风格能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的思维,是“文革”思维。这种思维,不应出现在已否定了“文革”并迎来“改革开放”四十周年且立志要继续开放下去的今天的中国。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不得不说与中国的“积极分子文化”有一定关系。“积极分子”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表现”自我,在领导面前积极表现,对某些政策,不顾是否对国家有利,就“忠心拥护”并“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