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见王柯先生旧文重发( 《二重的忠诚——白寿彝与开封的故事》,原载香港中文大学《 21 世纪》 93 期, 2005 年; 2016 年异名《“‘回教’与‘回民’含义不同—— 1930 年代白寿彝与开封的故事”》,发于《民族社会学研究通讯》 210 期; 2018 年“民族社会学”公众号转发 ),时过境迁,现在看来很应景,与习五一的《打破“教族一体”的束缚,培育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在中国无神论学会第五次会员代表大会暨 2018 年学术年会上的发言 )及其近年来的“族教分离”言论相得益彰。看上去,两者都有改变回民传统历史叙事、解构穆斯林族群的远大志向。 作者旧文原本是一篇正常的人物述评,主题是“二重的忠诚”,即白寿彝对“作为一个穆斯林和作为一个中国人”两种身份的忠诚。但十年后,作者改变了心意,修改旧文并异名,主题 变成“‘回教’与‘回民’含义不同”,即回教与回民的分离。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主题,也是两个思想矛盾的主题。旧文中“很明显,白寿彝对伊斯兰具有强烈的认同”,被改为“很明显,白寿彝先生对他的回民家庭和共同体背景具有强烈的认同意识。然而,我们却并不能够仅仅根据白寿彝先生的这种共同体意识,就能够作出他的认同完全是一种对伊斯兰教的宗教认同的论断。” 从“白寿彝对伊斯兰具有强烈的认同”,到不认为白寿彝“完全是一种对伊斯兰教的宗教认同”,是作者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虽然过了十年。它不是一种知错而改的自我否定,比如另起炉灶,再写它一篇新文,对旧文进行自我批判和检讨——如果是这样,不论观点如何,都令人钦佩。而是修改旧文,并声明“以此为准”。十年都过去了,还能把说出的话收回来再“以此为准”吗?一位学者,他赖以为生的本钱,就是他思想的统一性。人可以有错——我们又不是圣贤,但要承认错误。尤其是学者,他要对自己的言论负责。他的思想应该是在对错误言论负责后的重新调整。 作者引入白寿彝先生 评金吉堂《中国回教史之研究》一书的两句话——“中国有外国回教徒留居,与中国之有回教,原系两事”;“回民之各种活动,并不必亦决不能为完全回教的也”,来论证他“教民分离”的观点。据此认为:“外国的回教徒来到了中国并不等于中国就有了‘回教’,中国有了‘回教’的历史,不能从信仰回教的外国人来到中国的时代算起”;“中国回民的活动,理所当然就没有将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