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无事,想起这要结束的一年。 记得去年此时,遥想来年,是令人心忉忉的不确定性。 如今一年看下来,已见这风潮之烈了。但不管如何烈,一年还是要结束的。历史上,也没有一年是不结束的。年复一年的结束,送走无数的人和事,还大地清净。那些让人喊他“万岁”的人,都死了。还有那些要万岁的王朝和主义,最终,也没有一样能万岁的。这是光阴的定律,是真主的统治—— “委实一些月的数,近在主的跟前,在他造化天地的日子,是在主的克塔布里边定的那十二个月。”(九:三十七)穆圣说:“真主说,——我就是光阴。”真主作为光阴的统治,使一切存在,不论是谁,多么不可一世,终将会被时间翻过,而成历史尘埃。这光阴,使历史以一种线性,由创世到末日,滚滚向前,推陈出新,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万物非主,唯有真主。 ——关键是,在光阴面前,丑恶是无法持久的。 所以,见这一年要结束,心里反而为这时光的流逝感到高兴。让人尤为高兴的,是在真主的援助下,全世界追求正义的人士,通过不懈努力,挫了恶风的势头。——“他们在今世应受出丑。”(五:四十二)这是今年最为值得记念的。 这一年,我是荒废的—— 今年不大写东西,约莫只有三十来篇杂文。这点杂文,有的是不必要写的,而必要的又未写好。最后两篇,一篇是《毁建筑主义》,一篇是《答某君问》,又违了他们的规。那违规的红日,算是一个句号,结束了这一年。 可我是从来不顾这红日的。鲁炜还在中宣部副部长的位子上时,某日他的网信办给某传媒发来书面指示,删我一篇旧文,大动干戈。还有习五一,迫使中央党校官网删我文章。——自一六年风转向以来,我的文字就成了毒药。但写过发出的东西我甚少再看第二眼,根本不管删存毁誉。 ——想起共识网、中穆网等已阵亡的文学园地。 所要说的,一任它怎样浅薄,还是要说的。 给这无声的中国一点声音。 二〇一九年十二月三十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