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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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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飞:投石和救济

      巴勒斯坦史最易于书写。       情节如出一辙——远寺吃紧,英雄儿女以身护寺,全球祈祷,万国声援,以色列以其强大的政治和军事力量向巴勒斯坦人施加毁灭性的迫害。或者——冲突再起,巴勒斯坦人冒死抵抗,全球祈祷,万国声援,以色列以其强大的政治和军事力量给予巴勒斯坦人毁灭性的屠杀。总归是一场再熟悉不过的噩梦。       伊斯兰世界对这噩梦的反应,概括起来说,就是投石和救济。       对以色列其残暴行径的新闻报道是投石。这类报道越是及时,越能图文并茂,越能引发人们对以色列更大的愤慨,就越能使这块儿隔着荧屏投向以色列的石头愈迅猛。对西方双标的揭露是投石。这是一块儿不一样的石头,它投向的是,穆斯林去西方世界声讨,西方人缘何不能像对待西方人自己那样平等地对待穆斯林的一块儿公道何在之石。对巴勒斯坦人宁折不屈同远寺共存亡的文誉是投石。这块儿石头,是文艺分子坐在阳光明媚的书房里,给以身躯挡坦克的巴勒斯坦人送去的精神弹药,它化作一种无形的力量借着巴勒斯坦人的手悲壮地投向以色列。抵制以货是投石。这块儿石头投出去的分量,与国人抵制日货不相上下。       对巴勒斯坦人的捐赠/人道主义援助是救济。西方世界是一面放任以色列屠杀一面捐赠,伊斯兰世界是一面谴责以色列屠杀一面捐赠,总之,都是一种对生活在人类正常世界边缘终将是要被杀的人的救济。巴勒斯坦人作为被救济的对象,永远处在不死不活的一种边缘人类的生存状态,好似他们的存在于这个罪恶的世界,就是为了来满足人的慈悲之心或人道主义之情怀的。对巴勒斯坦人的祈祷是救济。这种救济行为,具有一种神学含义,但却是充满矛盾的。人们一面相信,巴勒斯坦人是处在真主所写定的人类史的末日之卷上的一种悲剧性的角色中的;而另一面却又试图通过祈祷来改变它,让巴勒斯坦人战胜以色列建立一个世俗国家政权来将末日悲剧改写。人类向造物主的祈祷,是一种充满挑战性的信仰行为,因为在有限与无限之间隔着一道深渊。这使得人类总是缺乏自知之明,对造物主之大能与超验性不能有真正的认识。要而论之,巴勒斯坦人的遭遇只有两种道理:一种是真主以其全知全能为巴勒斯坦人写定的不可更改的命运,一种是真主为世间万物之运行所设定的常道因伊斯兰世界的偏离而致...

李云飞:血的洪流

        加沙人的血,溅洒在地上。       虽然地面上早已涂满巴勒斯坦人的血,多到能淹没现代人的文明,让国际体系坍塌,可这次的溅洒 尤为 让人感到悲痛。虽然自由之取得常不免于流血,但应该是离自由更进一步,哪怕是一寸距离。在战士将要绝迹的光阴,人不免要倾向于效益主义和结果论。每一滴血是否值得,则要从它是否达到最高内在价值来判断。所以,这“阿克萨洪水”行动于巴勒斯坦人之自由而言,我看到的是,它并不顾及这种自由之目的。革命、抵抗、解放这些在巴勒斯坦斗争史上的重要概念正在失去其含义,退化为在深重的压迫下的一种本能的战争反应。眼下正在发生的一切,已是鲁迅所说的“以血的洪流淹死一个敌人,以同胞的尸体填满一个缺陷”了。       当整个世界争先恐后地排队去为强人辩护,漠视弱者的处境和生命,并为一场对弱者的屠杀开绿灯和站脚助威时,我们知道,巴勒斯坦人在这样的世界是无望的。不论他们是努力争当国际社会眼中的模范好公民还是恐怖分子,他们都没有未来。因为不会有未来,“地火在地下运行,奔突;熔岩一旦喷出,将烧尽一切野草,以及乔木,于是并且无可朽腐”。这以强权作装饰的地面,花朵无处存在,到处是黑暗与虚无。于是,地火要喷发出来,烧尽一切,连同巴勒斯坦人自己,以换取大地重生。倘若不是这样的,你便不能去理解一次自杀性的军事行动以及随之而来的自毁性的后果。       地火是要烧尽一切的,这是它无情的本性所决定的。但是,我们无论处在怎样的绝境,都不应伤害平民。“凡枉杀一人的,如杀众人”。( 5:32 )康德曾言,“人的本质”在于“每个人都代表人类”。所有军队都有义务保护平民。这不是现代社会才有的战争法,而是人类的伦理,是人之为人的一个基本前提。这种伦理本就是一项来自天启宗教的神圣内容,是真主为人类制定的生存规范。故而它是一项伊斯兰价值,亦曾在历史上被先知本人和其弟子严格遵行。当其军事行动设定为是“为阿克萨”这样一个宗教目标时,该价值更应当得到遵守。       不论现在巴勒斯坦人斗争的目标是让原住民回家,或是建立独立的巴勒斯坦国,从他们作为穆斯林的身份上来讲,他们应当为伊斯兰价值和文化而战。而也只有这个目标才是真正值得去让人做出牺牲的...